学诚法师事件最新进展。据了解,这位老和尚名叫陈振濂,出生于福建泉州,祖籍浙江绍兴。他自幼聪慧过人,7岁时就能背诵《三字经、百家姓、千字文、弟子规规》等国学经典,12岁时就考入了当地更好的私塾读书。后来,陈振濂进入了私塾读书,并开始接触儒家思想。不过,由于家境贫寒,加上父亲早早逝,他在读书期间经常受到同学的欺负。为了摆脱这种困境,陈振濂决定弃儒从商,在商界闯出一番名堂。
“今天公司到了一尊王阳明的铜像,我们觉得太冰冷了,给他装饰了一下。”2022年4月,柳智宇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,图片中,严肃的王阳明像上摆放了很多可爱的毛绒玩具,有些无厘头,确实不再“冰冷”。
柳智宇是他的原名,他曾经还有个法号“贤宇法师”,这两个名字都登上过媒体头条。2006年,18岁的柳智宇以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选手的身份,保送北京大学数学专业,成为当时著名的“少年天才”。2010年,大学毕业前夕,他选择去北京西郊的龙泉寺落发为僧。两次新闻都引发媒体热议。
在大众心中,柳智宇一直是一个境界高远的天才。但2018年龙泉寺学诚法师事件爆出之后,柳智宇决定离开龙泉寺,保持僧人身份自寻出路。他在其他几家寺院云游几年,今年8月,在一条短视频中,柳智宇对大家宣告,他已经在2022年春节期间还俗,正在“华夏心理”从事心理咨询工作。
柳智宇。本文图/受访者提供
“我已经出过家了,现在是来陪大家玩的。”提到“玩”字,他流露出年轻人的本色,笑得很开心。从他的角度去看,这种“玩”,也是另一种修行。
上班
柳智宇在中关村地铁站附近的一座大厦里上班,脱去僧袍的他形象变化并不大,只是比以前稍微壮实了一些。他穿着简单的深蓝色T恤和牛仔裤,留着寸头,不说话时,一如既往地显得很安静。
这里距离他的母校北京大学只有一站地,路上人潮汹涌,他不会被太多人注意。他刚到北大念书的那几年,这幢大厦中有很多商铺都在售卖最新的电子产品和电脑配件。2012年前后,社交媒体崛起,智能手机代替了电脑,电商代替了传统商铺,这幢大楼的命运也开始转变,商铺变成了一家家创业咖啡馆。时过境迁,如今,那些咖啡馆又一家家倒掉变成了标准干净的办公空间,不少教育公司、心理咨询公司坐落其中。
对于中关村曾经几次涌起的商业浪潮,柳智宇似乎并不清楚自己这一次算是赶上了哪一波,但他对目前的生活环境是满意的。办公室里窗明几净,有白色的办公桌椅,会议室和工位都是开放式的,有人整个下午都围在会议室的桌边探讨问题,也有人缩在自己的工位里专心敲字。
柳智宇写下他心中对于“华夏心苑首次团队工作坊”的打分。
柳智宇健谈,思路清晰,但相比其他人他还是比较容易疲劳,交流大概一个小时之后,他会主动掐断话头,说他需要休息。他会在短短的谈话中流露出强大的逻辑性,态度理性而友善,有时还会抛个小小的“梗”。他的神情比过去在照片上的形象更开朗些。在龙泉寺时,本来就体弱的他因为过度劳累,一度瘦到不到50公斤,今年还俗之后,他的体重已经恢复到了60多公斤。
还俗后的柳智宇虽然是近几个月才开始上班,但对于“上班”的状态却并不陌生。在山上,他的事务性工作一点都不少。2018年离开龙泉寺去云游之前,他就开始注册公众号,自己摸索着做一名心理咨询师。现在,他要经常接待团体咨询和个人咨询,也要安排心理和学习能力课程的录制,比起自己搞咨询工作时更加忙碌。
回到这真实尘世间,最直观的体会就是必须面对加班。为了和用户产生更多的互动,他需要大量录制视频课程。几天前,很多同事为了帮他 *** 课程,连续加班到深夜,这让他有点于心不忍。“你看,他们今天都没来,都在倒班休息”。
并不清净的“山上”
十几年前,柳智宇“上山”时,位于北京西郊的龙泉寺在北京的大学生中颇有影响。那时,包括他在内的十几位毕业于清华、北大、中科院、北航的高材生都选择在这里出家,一度成为媒体热议的话题。他们也成了这所寺院吸引信众的金字招牌。在外人看来,可以让僧人使用手机和iPad,用机器人给信众答疑解惑的龙泉寺,是全中国更先进、最锐意改革的寺院。
当年的柳智宇,是在人生的困惑期里遇见了龙泉寺。他曾经就读于武汉的华师附中,从小参加数学竞赛训练,是全校最有希望获得国际数学奥赛大奖的“种子选手”。2006年7月,就读高三的柳智宇在当年举办的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中获得金牌。这个成绩对他的母校是历史性的突破,而此前,他就已经获得了北京大学数学系的保送资格。
在外人看来,柳智宇已经走上了一条学术的康庄大道,但他的身心危机早就开始浮现。他在高三时就患了眼疾,近乎失明,无法长时间看书。这块奥赛金牌,是依靠他仅存的视觉,以及母亲每天晚上为他念题坚持训练才得到的成果。他也说过,竞赛金牌是学校的需要,并不是他本人的需要。进入北大之后,柳智宇的成绩依然排在前列,但眼疾并没有治好。比起其他同学,数学不再是他得心应手的天赋,而是需要付出百倍努力去维持的技能。他失去了最初的热情。
大一那年,他加入了北大分享传统文化的社团耕读社,出众的才能让他当选为耕读社的第五任社长。此前,北大耕读社的创始社长邓文庆就去往龙泉寺出家。因此很多人认为,日益执着的柳智宇也会走上师兄这条路。到了大四,柳智宇在父母支持下申请到了麻省理工学院的全额奖学金,而直到老人看到媒体的报道,才得知儿子真正的选择是出家,他们亲自来到北京阻拦、劝说,但没有成功。
出家后的日子并不清净,即便寺里的青灯古佛比城里的环境要清幽,但在山上,他们这些出家人必须早上四点半上早殿,上午工作或学习,午饭后一点半继续工作学习,四点半上晚殿,上课,直到晚上9点才能休息。有段时间,除了日常事务,他还要参与寺院里的房屋修建,要在半夜1点到3点盯着工地的运作,回去休息不了几个小时,又得起床。
劳累是柳智宇提到寺院生活时最常流露的感受,是劳力,也是劳心。他曾经为龙泉寺做过宗教典籍的出版工作,极度认真,每天工作12个小时,最后却没办法获得一个正常的署名。过度劳累造成的健康问题也一直困扰着他。如是往复,身体处于一种长期消耗的状态之中。
不过,柳智宇一直对龙泉寺运用高科技手段宣扬佛法的手段表示认同。离开龙泉寺后,他去了其他寺院短暂调研,想看看那些地方是否适合自己修行之路,结果都没能让他满意。很少有寺院能像龙泉寺一样开发出如此现代化的管理模式,有这么新的理念。“(在其他寺院)找不到能够施展我抱负的地方,确实找不到。”他这样重复着。
从“师傅”变成心理咨询师
刚出家时,柳智宇在寺院班导师的要求下切断了和父母的联系,后来,他们的联系又逐渐恢复,至于其中的原因他并没有透露。2015年,柳智宇的母亲退休,开始接触心理学,她考下了心理咨询师的资格,并经常给柳智宇推荐这方面的书籍。柳智宇开始阅读这些书,也开始在僧团的师兄弟身上尝试用一些心理学的 *** 为他们答疑解惑。
很久以前,有位信众找他寻求心理问题的答案,他劝对方说,自己水平不足,让她五年后再来。结果,这位信众五年后真的回来向他请教同样的问题,他却依然没能回答。他开始反思,到底怎么才能和这个社会、和其他人产生关联?
曾经,柳智宇对现实社会、对其他人没有现在这样强的心理连接需求。他早年沉迷于数学的世界,而后又对佛学痴迷,这些东西都带着绝对理性和封闭的美感,和现实不发生太多关联。而他对真理的执着,性格中高度的道德感、利他性,又吸引着一群人愿意聚拢在他身边。
他觉得,心理学可能是一个能让自己找到答案的选项。2017年,柳智宇考取心理咨询师的证书,2018年开通公众号,开始做 *** 咨询。大概从那时开始,他的行为就已经不像是一个典型的出家人了,显得有些离经叛道。2018年起,他开始参加寺外的一些心理学培训班,一般在他出来活动时,母亲也会借着这个机会从武汉赶来,和他见个面、吃个饭。他也开始试着接受一些采访,推广“佛系心理咨询”的项目。
一开始,柳智宇做咨询不收钱,但来的人多了,他发现免费咨询会吸引一些占便宜的、不认真的人。另外,龙泉寺学诚法师事件之后,一些居士和僧人也和他一起工作,他也开始琢磨,怎么做才能让大家养活自己。根据佛教戒律,僧人身份的柳智宇是不能直接接受金钱的。唯一能够运营心理工作室的办法,就是把公号的一部分打赏,加上其他佛教信众“供养”赞助的资金用来运营。实际上,他所做的事情和一个创业者已经区别不大了。而他依然坚持着不还俗,还是想找一个“两全”的办法。
这么拧巴着坚持到了2022年,柳智宇终于放弃了。“有点认命了,我觉得可能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天花板。”他对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说。他觉得,应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,先恢复体力和精神,再追逐理想。他决定还俗。还俗后,一些心理咨询和教育公司找上门来邀请他入职,最终,他接受了华夏心理的邀请。
团队工作坊,柳智宇担任主持人。
心理咨询成了他打开世界的钥匙,来求助的人让他更加清楚地看到了众生的苦恼,也满足了他天性里面利他的一面。来访者中,询问人际关系问题的数量最多。他看到很多人在恋爱、亲子和师生关系中过度付出,一味讨好,压抑自己的真实感受。而他认识的高学历人才中,心理出问题的也不少,很多硕士、博士因为不知道如何与导师沟通而烦恼,甚至陷入抑郁。
“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人,所以很能理解他们。”柳智宇说。他的父亲是物理老师,母亲是工程师。他的高中老师蒋大桥曾回忆,从小家里就摆着实验用的瓶瓶罐罐,学习条件优于众人。大学时,柳智宇的视力依然不好,身在武汉的母亲为了协助他学习,帮他读了数学课本,做成录音带寄到北京,空闲时也会经常来北京照顾他的生活。多年的感情,即便是他出家的那段时间,他也无法真的与父母断绝尘缘。
后来,他和父母还是达成了某种理解和默契。刚刚创办心理咨询工作室时,他还一度想请父母替尚未还俗的他做公司法人。如今,他与父母之间常常问候,但很少互相干涉,彼此都觉得这样挺好。
平凡生活中的答案
柳智宇在华夏心理的同事小林做媒体出身,不认识柳智宇时,她觉得他应该是个世外高人的形象,不食人间烟火。让她没想到的是,相识之初,柳智宇就开始和她探讨经典日本动画片里的角色。她发现,他是个非常正常,甚至有些自己的小趣味的年轻人。
还俗后的柳智宇仍是一名佛教居士,除了一些必要的佛教戒律需要遵守,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。上班后,他的日常生活和所有年轻白领都差不多,现在,他与别人一起合租。直播和讲课的工作很忙,几乎没时间自己做饭,他早上起来就会到便利店买两个素包子,中午点一份素餐外卖,点了几次之后他才注意到,一份专门的素餐通常要50多元,比同事们的普通外卖都要贵。
2022年,柳智宇在北京跟学员线下聚会。
龙泉寺一直对科技持开放态度,所以,他下山之后对社交媒体并不陌生。不过,有过出家经验的他,对一些事的理解还是和其他人略有不同。比如,微信的转账功能让他颇有兴趣,因为僧人不能碰钱,但这个功能让金钱在软件里流来流去,也没经过人的手。“所有事都交给‘马化腾’去管,我就不用花钱了。”他开玩笑说。
山下的生活也有令人不适的地方。柳智宇不讳言,他对很多事还不够适应。为了给他的心理公开课做推广,有同事建议,可以给用户赠送免费的PDF图书。他听完不开心,对同事说:“PDF不是盗版吗,咱们怎么能送这个?”另外,对于宣传课程的一些广告词,他觉得有夸大其词之嫌,也毫不留情地告诉同事赶紧改掉。他觉得,这些事情都是原则性问题。
他曾经沉迷的数学并没有荒废,仍然在他的工作中发挥作用。来访者中,有一些对学习丧失兴趣的少年,他对他们特别关注,不想把他们变成做题机器,就用App游戏打卡的办法,帮助维护他们对学习的热情。这种特殊的关怀角度,也映照着他青春期时的那段因为眼疾导致对数学丧失热情的经历。柳智宇的那些毕业于北大、清华、中科院等高校的师兄师弟,在龙泉寺事件后也在探索自己的出路。目前,他们的出路大概有两种:一部分人找到了外地的寺院继续修行,另一部分也像他一样,还俗入世,寻找新的定位。如今看来,四年前显得“离经叛道”的柳智宇,算是跌跌撞撞较早地找到了自身定位。
“人是在关系中间才能有更多的快乐的,你太强调自我,很多时候就和其他人对立,其实没有快乐。”柳智宇不无感慨地谈到了这些。现在,除了工作,他会在业余时间里做做瑜伽,会骑上自行车到处走走看看。他在办公室里养了兰花,也会和很多人一样在核酸检测时拍一张检测管的照片,发朋友圈告诉大家今天自己是“管长”。他在这种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,获得了一些自己的快乐。
发于2022.9.5总第1059期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杂志
杂志标题:柳智宇“下山”
记者:仇广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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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天记录:聊天记录删除怎么恢复
法师:法师网